第一百四十章 這嘴巴一點都不討喜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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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靳站在沈香閣門前，看著她站在臘梅樹下，仰頭看天，伸手觸雪，北風呼嘯而過，臘梅花瓣隨風飄散。她一身大紅披風，白色臘梅隨雪花紛飛，而她正是白中一點紅。
他收回視線，低頭莞爾，沒有進院內。
第二日一早，白雪覆蓋整個天下。印象中，這還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。一夜之間覆蓋整個北燕，整個天下都陷入白茫茫大雪之中。
她站在城墻之上，大紅披風格外顯眼。
“爺，那是沈香小姐。”
蘇陌言騎在馬背上，視線隨著夜零的指的方向看過去，眉頭一蹙，嘀咕一句：“身子好了就開心亂蹦亂跳了，走過去看看。”
五十米多高的墻，寒風吹拂，她身影微微傾斜，蘇陌言心下一驚丟棄了奔跑的馬，展翅朝著城墻而去。
宋沈香垂下眸子便見黑色身影飛上來，看清他相貌後，微微頷首，接著扭頭，他已經站在自己身邊。
“這麽冷的天，你怎麽在這裏吹冷風？清禾呢，沒有跟著你？”
宋沈香瞧他氣息不喘，微笑道：“她不知道我出來。以前只顧著忙碌，步步為營，從來沒像這般悠閑愜意，看看北燕天下，胸懷一下。”
蘇陌言沒有接話，沈默片刻道：“你身子虛弱，感染了風寒又該讓人擔心了。看好了嗎，我送你下去。”
宋沈香沒有作聲，他扭頭瞥了一眼階梯上漸漸被大雪覆蓋的腳印，說明她已經來了很久，而且是徒步而來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他又道。
宋沈香扭頭，從臺上退下一步，“你怎麽會在這裏？要進宮嗎？”
他輕輕頭，“大概有什麽急事等著我吧，冰睿不也來了嗎？”
兩人一齊朝臺階而去，她頓足道：“皇上也召了我哥？這是什麽意思？準備看他功績給一官半職？”
蘇陌言並沒有停下腳步，她又跟上，“冰睿是他自己請旨而來的。”
宋沈香沈默了，跟在他身後，一點點下去。
下了城墻，她雙腿有些發軟，好在還能走回家。蘇陌言瞧她有些喘息，吹了一聲口哨，馬兒本奔馳而來，他拉住麻繩回頭看她，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她瞥了一眼白馬，又看他含笑搖頭，“我自己回去吧，皇上既然急召，想必事情很棘手，你不要耽擱了。”
她接過馬繩翻身躍上馬背，坐穩之後扶了馬脖子，笑看他，“等會我讓木璽將馬給你牽來，你若早出來就稍等片刻。”
“不用麻煩了，夜零還有馬。”
宋沈香扭頭，不遠處馬背上的少年，他正看向這邊。僅是一瞬，她收回視線點頭道：“那快進宮吧，我這就回去。”
蘇陌言瞧她調了馬頭，飽含笑意的回眸自己一眼，夾緊了馬肚，並未奔跑而是慢悠悠的朝城中而去。
蘇陌言收回視線，夜零牽來馬，他接過後不放心的叮囑夜零，“你送她回府，不要讓她知道。”
夜零點頭，隨後跟去。
宋沈香沒心思去溜達了，看了一場天下奇雪，心情頓時大好。等她養好了身子去還有一堆事情等著她去處理。她知道身後有人跟著，也不介意。遇上宋冰睿到讓她停住馬，扭頭看著馬車上的人，緩緩道：“哥哥要進宮？”
宋冰睿從馬車上下來，看著她翻身下來，上前攙扶，“聽說皇上急召了幾位大臣，想來是有什麽棘手的事情，我想去去看看。”
“看來哥哥已經做了選擇。”她緊盯著他。
宋冰睿沈默，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，宋沈香含笑道：“去吧，我支持你。”
宋冰睿這才笑了笑，拍拍她肩膀二話不說，轉身上了馬車，然後淡然開口道：“走吧。”
木璽朝著宋沈香頷首一霎，坐上馬車。
她目送馬車轉彎之後，才收回了視線，牽著馬繩，徒步朝著將軍府而去。
到達府門前，花靳剛好出門，看見她回來上前詢問道：“身子還沒有好，怎麽就出去了，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？”
他見宋沈香不作聲，寒著臉走過去接過馬繩這才看清楚這匹馬，頓時明白她是和蘇陌言一起出去的。
“他就如此放心讓你一個人騎馬回來？”花靳眸子暗沈了幾分，“出了什麽意外他擔得起嗎？”
宋沈香煩躁扭頭，“放下吧，有人會牽。”
花靳不由得擡起頭，瞥了一眼四下，嘆息一聲扔了馬繩。
兩人一前一後入了府門，花靳跟在她身後，心裏雖然窩火，可又不能隨意亂發，只好掏出懷裏的酒壺，仰頭和了一口來消消氣。
正堂，她看著進出的婢女端著點心來來去去，扭頭問道：“府上來客人了？”
花靳鼻孔朝天，冷道：“是文小姐前來道謝。”
宋沈香也不多說，大步朝著正堂而去。花靳重重嘆息，大步追上去。
“小姐？快請進。”曹嬤嬤瞧她小臉通紅，一雙手凍的通紅，她忙去了拿來暖手壺，“小姐，將這個抱在懷裏，會暖和一點。”
“謝謝嬤嬤。”她手頓時暖和了許多。
“沈香小姐。”文嘉媛起身，眉眼彎彎，眉清目秀。
宋沈香點頭，大步走過去，“叫我沈香就好，媛姐姐今日怎麽有空前來將軍府？”
一聲媛姐姐讓文嘉巖心底一暖，頓時拉近兩人關系，讓她不在那麽拘束，那麽生疏。她笑道：“我趁著爹爹進宮，哥哥又不知道去哪了，沒了約束，這才喬裝了一下，便來道謝。”
宋沈香點頭，“媛姐姐太客氣了。應該是我要想你說聲對不起，害你差點丟了性命。”
文嘉媛搖頭，伸手扶著她手，“快別這麽說。”
她的小臉垂下下來，一抹憂傷躍然臉上，眼裏閃著淚花，“可是將軍…將軍…”
宋沈香抓住她手，搖頭道：“爹的死和你沒有關系，你也不要自責。你若過意不去，那就好好愛我哥哥吧。”
文嘉媛拿著帕子擦了眼淚，詫異的看著她，隨後點頭道：“我會的，我一定會好好愛宋公子。”
雲舒雅出了廚房拿著親手做的點心來招待未來的兒媳婦，看到宋沈香責問：“一大早就不見你身影，又去哪裏了？”
宋沈香伸手拿了一塊臘梅酥餅含笑的看著她，“去看雪了，素錦天下啊，對壯觀。有時間我帶你去看看。”
文嘉媛霎時羨慕起這樣的母女，這樣的一家人。這是她從未體會到的溫暖，十分羨慕。
宋沈香將點心往她身邊推了推，“這是我娘親手做的，你嘗嘗看。”
文嘉媛含笑伸手，拿了一塊咬了一口，酥酥脆脆的，香氣溢滿口腔，甜到心窩。她點頭道：“很好吃。”
“曹嬤嬤。”宋沈香喊道：“你去多拿點讓媛姐姐帶回丞相府，慢慢品嘗。”
“這怎麽好意思。”文嘉媛一驚連忙擺手，“不用了不用了，留著你吃就好。”
曹嬤嬤笑著離開。
宋沈香拉著她手，“我想吃，娘會給我做的。我沒有什麽小姐妹，你大概是京城第一個姑娘對我如此親熱了。”
文嘉媛楞楞的看著她，聽著她繼續道：“我看的出來文丞相並不希望你嫁給我哥哥。當大家都在懷疑文丞相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特意裝出來，或者是特意將你作為棋子安插將軍府，一觀察將軍府的舉動時，我曾相信我的直覺，那就是媛姐姐很聰明，知道自己想要什麽，即便如今的局勢讓將軍府處在被人踐踏的份上，而你依然堅守最初的決定，我才決定信你一次。”
文嘉媛身子猛然一顫，緊看著她卻說不出一句話。
她手又抓緊了幾分，“所以媛姐姐，你是打算要和將軍府和我哥哥，和我站在一條線上嗎？”
文嘉媛明白，宋沈香實在試探自己，逼著她做出決定。
“或許你已經猜到，我爹培養我，是想讓我有一天能夠進宮，像我姑姑那樣。可是我不同意，一面迎合，一面為自己謀出路。然而，選擇你哥哥，並不是一時興起，是我觀察許久的結果。”
她嘆息道：“但是今日，冰睿似乎做出了重大的決定，這可能是將軍的去世，對她打擊很大。不管他做什麽決定，我既然已經選擇他，變會陪著他一起走下去。”
宋沈香笑了笑，“我沒有看錯，將軍府所有人都沒有看錯你。不管我哥哥怎麽選擇，你只要緊跟著就好。”
宋沈香要說的話，也都是雲舒雅要說的。她含笑看著文嘉媛，她比文丞相聰明。
進宮做皇上的女人，那都是要付出代價的。整個朝廷誰人不知蘇錦陽心系宋沈香？進入皇宮，註定只會孤獨終老，整日在期盼中度過。
文嘉媛走後沒有多久，宋冰睿就回來。
宋沈香並沒有離開正堂，她就是要等著宋冰睿將皇宮的消息帶回來。
“北寒區域出現百年不遇的雪災，據說那邊三天前就開始下雪了。大雪覆蓋面基廣泛，雪崩現象頻繁發生，已經有很多人凍死在雪地裏。”
宋沈香蹙眉，北寒地區位於北燕最北，太陽照射不去，冰雪難以融化，才會出現雪災。
宋冰睿看了她一眼，“淩殊世子也在那邊。”
宋沈香猛然擡頭，聽他繼續道：“也是他傳信回來請求支援。”
宋沈香忽然一笑，“感情他神了。嗯，那皇上是怎麽安排的？”
他看向宋沈香，“小王爺為主帥，我為副帥。”
“什麽時候啟程？”她問。
“即刻。”她說。
宋沈香起身，大步走了出去。他有些不解，轉身道：“你去哪？”
“我回去休息，就不送哥哥了。”她含笑看著花靳，“你隨我來，去收拾一下，喊上顧子俊一起隨我哥哥一起前去。”
宋冰睿楞楞的看著她，隨後聽雲舒雅道：“去幫公子收拾一下行李，多帶點棉衣外袍。”
“是。”婢女應了一聲，大步走出去。
自打宋帆去世以後，雲舒雅自動將兵符上交給了兵部。皇上將宋帆帶領的那支隊伍又給了宋冰睿。他知道那支兵聽命於將軍，忠心於將軍。再次給宋冰睿，只要他有二心，蘇陌言手上的一支兵便會殺了他們。這也是蘇陌言不知道的。
約莫一個時辰，五千精兵已經駐紮在北城外等著宋冰睿和蘇陌言。馬背上，宋冰睿一身戎裝，騎在馬背上，扭頭看著下面的雲舒雅，聽她千叮嚀萬囑咐。
他擡起眸子，宋沈香和背著包袱的花靳一同出來。他看著宋沈香不舍的樣子，低笑道：“我走之後，家裏就靠你一個了，有事情一定要找娘親商量，不要冒險，好好照顧自己。”
宋沈香點點頭，沒有作聲。倒是花靳上前道：“小姐就在府上好好養身子，我們會很快回來。”
宋沈香瞪了他一眼，看著他翻身上了馬背，這才道：“萬事當心。”
蘇陌言瞧她看也不看自己，嘆息一聲，“沒有要和那個黑心鬼說的？他在北寒。”
宋沈香看也不看她，冷道：“沒有。”
蘇陌言撇撇嘴巴，夾了馬肚，“出發。”
送走了他們，雲舒雅回頭上下打量宋沈香，仰起眉梢道：“行了，你別裝了。”
易容成宋沈香的花靳瞥了她兩眼重重嘆息，“為什麽是我留下來為什麽不是顧子俊？”
雲舒雅無奈搖頭，“沈香那丫頭，我頗為擔心。”
花靳眼神更加哀怨了，“夫人，要不要我去把他追回來？”
“追不回來的，讓她去吧。”她又看向花靳，“這些日子你要悶在沈香閣了。上次我聽說你看上清禾了？正好可以培養培養。”
花靳一楞，看著她離開的背影，他插著腰，回頭睨了一眼付門外，“怎麽都知道了？我還能收心阿！”
北城，顧子俊起著馬等候。他一眼就看到了馬背上易容成花靳的宋沈香。他手裏多了一件上等毛皮做的披風，等著隊伍過來，匯合之後，他將披風搭在她身上。
宋沈香笑了笑。
宋冰睿和蘇陌言瞧著可疑，扭頭看了他們好幾次。兩個男子關系如此親密？怎麽不讓人猜忌？
蘇陌言跟在她旁邊，打量她好久，小聲問道：“沈香？”
宋沈香仰起眉梢，“嗯。”
蘇陌言的臉色霎時變了，她瞥了他一眼聽他道：“你怎麽會跟來，這可不是鬧著玩的，有什麽話，我帶給他就好。”
“不用。”她扭頭一笑，“解民之所苦，這是我該去做的。”
宋冰睿回頭看了他們一眼，正好對上她的視線，看到她眼睛，這才確定她真的跟來了。
雪地行走，非常吃力。
幾乎走了三日才到了北寒城外，管理北寒的是易王。三天前就得知消息小王爺和將軍之子宋公子一起前來援救。他早早在城外等候。
“咳咳。”
幾聲輕咳，易王回頭滿是擔憂，“離護衛，你還是將世子帶回去休息吧，感染風寒好幾日了，不好好休息怕是會加重。”
楚淩殊搖頭，“王爺不必擔心，等救兵來了在做打算。”
離歌拿著昨日易王妃用上好的兔毛做的披風，潔白無線，披在他身上。他一動不動，遠遠看著白雪皚皚，一望無際的狂野中，漸漸出現了一支宛若長龍的隊伍。他勾起了唇角，“他們來了。”
離歌和易王欣喜不已。
又等了片刻，易王又勸說：“世子還是回去歇息吧，晚宴我在喊你如何？”
楚淩殊擺手，“王爺不必大費周章的款待，他們也不會接受的。以我對小王爺的了解，他一定會紮營城外，成立一個營救隊，才會進城。”
易王點頭，“這樣也好。那接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，離護衛帶著你家世子去休息吧。府上有郎中，早點治療好，畢竟世子第一次來如此寒冷的地方，水土不服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。”
話已說到此，他再駁了易王的關心，就顯得有些不懂人情。他瞥了一眼那支隊伍，扭頭對著離歌道：“我們先回去吧，晚點再見他們也是一樣。”
離歌收回視線，攙扶著進入城內。
如果他知道宋沈香也來了，估計不會離開。蘇陌言傳信說了她在京城一切安好，他才會很放心。
如楚淩殊所說一樣，蘇陌言將五千精兵強將紮營城外。他下馬的第一件事情，就是吩咐顧子俊將宋沈香帶回城內。
宋沈香不服，倔強的看著他，“看不起女人？”
“不是看不起你，你今天晚上好好去城內客棧住一晚，明天一早再來如何？”蘇陌言強制性的將她扔在馬背上，自己翻身上去不顧她反抗，帶著幾人與易王匯合。
“小王爺。”
“易王。”
兩人照面紛紛點頭以示友好。蘇陌言瞥了他身後的人，疑惑道：“為何不見淩殊世子？”
“世子感染了風寒，離歌已經帶回去休息了。”
蘇陌言低頭瞥了懷裏女人一眼，翻身下馬對著馬背上人道：“你想去找世子也行，不想去就找個客棧休息。這是銀子。”
宋沈香冷著眸，瞥了他一眼也不接銀子，夾了馬肚大聲道：“駕——”
蘇陌言嘆息，回頭看了顧子俊，把銀子扔給他，“麻煩你了。”
顧子俊接過銀子，點頭跟上。
易王對身邊侍衛道：“你去將剛剛那位公子也安頓在府上，就和世子安排一個願院子。”
“是。”
那侍衛應了一聲，便匆匆跟去。
蘇陌言看著易王，“王爺可有這一代的地形圖？”
易王看了他和宋冰睿，又轉身看著身後的城門，“小王爺還是隨我京城，王員外家就在附近，我們可在院外家共同商議。”
蘇陌言瞥了一眼城門，回頭交待了夜零幾句，便帶著宋冰睿一同前往。
顧子俊緊跟在她馬後面，隨後她指著一間稍破舊的房屋，“你看，城內也有房屋坍塌的。這一路走來，看到人去房空的坍塌房屋，也不知道百姓有沒有解脫。解脫之後又去了哪裏？”
“公子。”顧子俊輕喊道：“明日方案就出來了，您今晚還是稍作休息吧。”
宋沈香瞥了他一眼，哀聲嘆息。
嗒嗒而來的馬蹄，加上呼喊聲，他兩人才停止前行，回頭看著那侍衛道：“我家王爺請公子去府上休息。”
宋沈香仰起眉梢，“世子也在？”
那侍衛點頭，“王爺說可以將公子和世子安排在同一個院子。”
“哦。”她淡淡應了一聲，“多謝你家王爺的美意，世子身份太準尊貴，我就一介武夫，不敢和世子同院。你回去吧，我先看看城內情況，在做打算。”
侍衛有些遲疑片刻，見顧子俊朝他揮手，他才抱拳走開。
顧子俊扭頭道：“還真要去客棧？客棧可沒有易王府上舒服。”
宋沈香瞥了他一眼，繼續往前走，“麻煩人家王妃做什麽，我又不是沒有手腳。我這人天生就是這樣，不愛被人伺候。行了，你也別老想著我，客棧比較肅靜。”
顧子俊無奈，只好隨便找簡陋點的客棧居住下來。梳洗之後依然以男裝出面，在沒有別人的情況下，她變回自己。歇息看片刻，房間裏冷清清的，被褥潮濕不堪。
後半夜後，才勉強睡著。
笠日早早起來，喝了稀米粥，啃了一個饅頭，著急著要去軍營。顧子俊拗不過，只好跟著一起去。
蘇陌言以為楚淩殊會和她碰面，直到他來了營帳才知道，她並沒有去找他，所以對面站在的男子，依然還不知道她已經來了。
“你身子好點沒？當真是一點消息也不透露，怎能來了北寒也不說一聲？”
楚淩殊坐下來，淡淡道：“我沒事。這幾日我觀察看著，北部的山區……”
“報——”
楚淩殊和蘇陌言一同擡起頭，聽侍衛道：“北面靠山地區出現了雪崩情況，許多百姓困在裏面，花公子和顧公子已經前去了，請指揮。”
蘇陌言瞥了他一眼頓時起身，“通知副帥，馬上出兵援救。”
“是。”
蘇陌言床上了軍裝，扭頭看著楚淩殊，“沈香也來了，易容成了花靳。”
楚淩殊頓時起身，他還在思索侍衛口中的花公子和顧公子，原來就是她和顧子俊。
“你怎能讓她跟來？”不待蘇陌言出聲，他已經大步走出去，翻身上了馬，朝著背面狂奔而去。
離歌緊隨其後。
蘇陌言撇撇嘴巴，等著宋冰睿，兩人一起倒帶著兩千兵，朝著北面而去。
宋沈香手裏拿著枯枝椏，一邊探路一邊道：“子俊，不要遺漏任何一個地方，眼睛放亮點。也別別陷入雪坑中。”
她話語剛剛落下，一只腳已經踏入了雪坑中，驚呼了一聲，接著一只手緊抓住她手臂，將她從積雪坑窪之中搭救出來。
淡淡的丹桂花香撲鼻而來，宋沈香完全沒法思考，就被人抱在懷裏，飛落在安全地方。
楚淩殊沒有松手，才幾日不見，思念泛濫。
宋沈香眨眨眼睛，伸手推開了他，“你想悶死我？”
楚淩殊這才松開了手臂，蹙眉看著花靳那張臉，忍不住狠狠抽了抽嘴角。
宋沈香瞧他一臉嫌棄的樣子，瞪他一眼，轉身道：“趕緊去救人，楞著幹什麽？”
楚淩殊沒作聲，跟在她身後，一同尋找。
除了比之前更加瘦點，他還是那樣子，病態之中絲毫不影響他的美。
此時她沒做多觀察，一心系在百信安危上，想要快點救出被困的百姓。
“這裏需要援救。”
一聲呼喊，她頓時朝著喊聲那邊而去。看到到脖子的幾人，困在大坑之中，她緊蹙眉頭。回頭便見蘇陌言和宋冰睿帶著隊伍前來。
“有帶麻繩嗎？”她大喊。
宋冰睿接過侍衛遞過來的麻繩朝她走去。她腳下雪又松動的跡象，她伸手阻止，“別過來，把麻繩仍來就好。這裏容不了太多的人。”
蘇陌言和宋冰睿伸手阻止前進，蘇陌言將麻繩的一頭朝著她扔去，楚淩殊先她一步拿起來。她扭頭道：“你做什麽？”
“你過去，讓我來吧。”
“不行。”她道：“不是感染風寒？站一邊，讓我來。”
楚淩殊向來是多做事情，少說話的人，一言不合便直接將她扔了出去。顧子俊心驚一霎，慌忙將她接住。
宋沈香頓時一股惱怒，死死盯著那個將麻繩綁在身上的人。這頭，蘇陌言一幹人緊抓住麻繩，屏住呼吸看著他下去。
他身子霎時搖晃了幾下，腳下站的地方凹下去，已經淹沒他的鞋子。麻繩一點點放下去，繩子周圍的雪跟著松動。宋沈香焦急的看著那頭，直到看不見他身子，她才扭頭觀察了四周。
對面是荒山，山上積雪厚，若那些雪滾落下來，準淹沒了楚淩殊和那幾個村民。
“起。”
聽到他喊聲，眾人放心不少，齊心拉著麻繩，但是雪下滑的跡象也越來越明顯。
楚淩殊直接拽了那凍僵硬的百姓，運功飛到了平地上。他直起身子，蘇陌言抓住他，把手上的麻繩扔給他，扯開腰間的繩子，迅速的系在自己身上，“換著來不會累。”
不待楚淩殊說什麽，他已經飛了過去，只是他落下的那塊已經凹陷下去，必須換個位子站住腳。
看著百姓只露著一個頭，身子凍的麻木不看，眼睛卻充滿了希望。
“來，能不能試一試給我一只手？”蘇陌言道。
那人眼球動來動去，他就知道，手是沒辦法了。可又不能貿然前去，他仰頭看著上面的雪，伸手多扯了點繩子，忽然飛上那人頭頂，豎著伸手插入雪中，觸摸到他的肩膀，咬咬牙將那男子從雪中拔了起來。
更危險的事情，便來了，男子獲救了，可下面還有兩人，因為雪松動，身子驟然下滑。他費力的將男子推開，大吼一聲，“夜零。”
夜零速度的將男子接住，卻看著他又下了雪坑之中。
夜零放下了男子，片刻不耽擱，直接飛了過去，接住了他手中的孩童。力道不夠，蘇陌言來不及抓住孩子的母親，他身子被夜零拉住。夜零狠下心，直接將他和孩子救了上去。
蘇陌言落地面色霎時一白，楞楞的盯著前面。
“爺，你已經盡力了。”夜零道。
蘇陌言起身，紅著眼睛朝著上前走去卻被夜零給攔下，“不能再去了，很危險。”
他剛剛說完，山上滾落下來一大片雪，直接將那坑給填滿。
他蹲下來，看著孩子滿是自責。僅是一順，他大吼道：“將他們帶進城，安頓好。剩下的人繼續援救。”
“是！”
他號令一下，士兵紛紛散開，大家組成小隊，繼續援救。
晚上軍營外，他看著地上已經死掉的人，眉頭一蹙，手下匯報：“死傷三十五，成功營救五十多人。其中三十五人之中，有十多人被重物碾壓而死。”
蘇陌言擺手道：“入土為安吧。”
“是！”
宋沈香沒有回客棧，隨便喝了點粥，便帶領一支隊伍，前去搜救。
楚淩殊四下找她也沒有發現身影，詢問之後才知道她帶著軍隊前去搜救。他頓時火氣上來，上了馬背就朝她方向追去。
十多人，舉著火把正挨個挨個在塌陷的村子裏搜救。用她話來說就是不放過任何一處。
她聽到馬兒嘶鳴聲，回頭看著奔跑過來的人，渾身帶著怒氣大吼道：“晚上單獨行動是多麽危險的事情，你們都瘋了？軍中崗紀都吃了？”
十幾位士兵齊齊跪下。
宋沈香仰起了下巴，斜了他一眼，“人是我待帶出來的，有什麽事情我來擔著。”
楚淩殊負手上前，“你無視軍規，萬一這些人跟著你一起陷入危險之中，荒山野外，試問你如何自救？”
宋沈香滿眼不服，“你要知道，還有多少人困在下面等著我們營救？我們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，就該付諸行動，爭分奪秒的去營救。”
楚淩殊看著她倔犟的眸子，聲音忽然柔和道：“我們是要營救，但是不能像你這樣私自帶走軍隊，這是違反軍規的。”
宋沈香將頭移開，不作聲。這大概還是第一次被他兇，而且還是在這麽多人的面前。
楚淩殊心疼的瞥了她一眼轉身對顧子俊道：“你帶著他們回去找小王爺，他會酌情處理。”
顧子俊點頭，看了他們兩，揮手道：“跟我走。”
宋沈香也不在多留，她剛轉身，就被楚淩殊給抓住手臂，禁錮在懷裏。
“你放開。”
楚淩殊聲音沙啞緊擁著她道：“一輩子都不放手。”
“我現在可是男人，你就不怕別人說你斷袖。”宋沈香掙紮了幾下，依然沒能掙脫出來。
“男人？”楚淩殊攬著她纖細的腰，低頭道：“你在說自己是男人，信不信這就是我們洞房花燭夜？”
宋沈香掙脫不開，面色紅白交替，鼻翼顫動了幾下，長長的兩行淚霎時淌了下來。她低著頭，不再掙紮，異常安靜。
天黑又看不清她的模樣，明顯覺得她不對勁，他伸手扶著她的小臉，這才顫了身子。
“怎麽哭了？”楚淩殊心尖猛然一顫，她向來都很堅強，從來不會在自己面前哭。
宋沈香猛然踢開他帶著哭腔道：“你混蛋！”
楚淩殊吃痛，緊抓住她不松手，“是是是，我混蛋，我混蛋，對不起，我不該吼你。可是我擔心你，萬一遇到什麽危險，你讓我怎麽辦？”
宋沈香越想越覺得委屈，揮手拍打他身子，“都是你，哪裏學的不辭而別？身上毒素還沒有清除，萬一發病了怎麽辦？你怎麽就不考慮我的感受？”
楚淩殊將她抱在懷裏安撫，“我沒有不辭而別，沒有那麽多萬一，別擔心我這不是很好嗎？”
“楚淩殊你一定非要等到那個萬一到了，才肯認個錯？”她擦了眼淚，仰著頭。
楚淩殊楞了楞，伸手撫摸她冷冰冰的小臉，低頭問了她臉，真誠道：“對不起，我錯了。”
宋沈香別過頭，冷哼一聲。
楚淩殊拉著她手，“外面太冷，我們回營帳再說。”
不待她同意，他直接扣住她腰，翻身上了馬背。他寬大的披風直接裹著她嬌小的身子，讓她瞬間變得溫暖許多。
她伸出手在他袖口裏，摸到了方帕，擦了眼淚鼻涕，隨後打了一個噴嚏。楚淩殊低頭看著懷裏人，又將披風照在她身上，露出了一張小臉。
聽到馬蹄聲，宋冰睿喜道：“是不是他們回來了？”
宋沈香看著篝火通紅的營帳外，站著很多人，他仰頭道：“你還不松手，等會讓士兵看到，還真以為你我是斷袖。”
楚淩殊松開了手臂，直接將她從馬背上放下來，聽著蘇陌言對著士兵道：“沒事了，大家散了吧。”
宋冰睿瞧他們平安歸來，說了幾句便回了營帳。蘇陌言拍拍楚淩殊肩膀，“你們好好聊聊，我累了，回營帳了。”
顧子俊和離歌互相看了看，也走開了。
楚淩殊大步走進去，看她還沒有跟上，回頭道：“進來，裏面暖和點。”
“這是誰的營帳？”她跟進去。
“我們的。”他倒了兩杯茶水，遞給她一杯，“快喝點暖和暖和身子。”
她小手搓搓，放在唇瓣哈了一口氣，這才接過茶水，聽他道：“把你相貌變回來。”
宋沈香白了他一眼，扭頭坐下來。
楚淩殊蹙眉，大步走過去，彎腰看著她，“你不動手我要手動了。”
宋沈香仰起眉梢，“那你動手。”
楚淩殊伸出手，直接融化了花靳的相貌，變成他日夜思念的人。他心思一動，勾著她的下巴，唇瓣貼了上去。
宋沈香脖子仰的很痛，她稍稍退縮，就被他從地上拽起來，直接抱著她去了稻草堆成的床榻上，身子便壓了下來。
宋沈香大驚，偏頭道：“這是軍營，隔墻有耳。”
楚淩殊突然一笑，不予理會，“我想你。”
宋沈香因為這三個字徹底被軟化，她眼睛一熱，鼻翼撲動了兩下，“我也想你。”
楚淩殊微微一笑，伸出手去解她衣帶，她猛然一驚，抓住他手，“這裏不行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
她臉頓時一熱，扭頭不看他。
他褪掉她外衣，“穿太多衣服睡覺，會暖不熱。”
她臉此時一紅成番茄，不自然道：“哦。”
她將被子蓋好後，起身將自己的衣服脫掉，這才躺在她身邊，伸手將她攬入懷裏。
兩人什麽也沒有說，盯著昏暗的帳篷，偶爾聽他咳嗽幾聲，她扭頭看著他，“明天去城裏買點藥材回來，熬點祛寒的藥你喝。”
他沒有拒絕點頭道：“好。”
她伸出手，撫摸他的眼睛鼻子，笑道：“好好的世子不當要出來受苦，整個人都瘦了不少。你說你娘看到你該多心疼。”
他抓住她手，放在唇瓣吻了吻，“你呢？你不心疼？”
她抽出手，瞪眼道：“不疼。”
楚淩殊才不信，直接將她拉近了幾分，傾身吻住她小嘴。
“這嘴巴一點不討喜。”他手按住她心窩，“這裏有木有想我？”
他手往下移了點，宋沈香蹙眉，想去抓他卻又吻住自己。
“錦瑟，等不及怎麽辦？”他小聲道。
她好保持清醒，“等不及也要等，我還要守孝。”
楚淩殊像個孩子一樣淘氣，在她身上上下其手，“好想開吃。”
宋沈香白他一眼，“忍不住就去吹吹冷風。”
“不要。”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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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收回視線，低頭莞爾，沒有進院內。
第二日一早，白雪覆蓋整個天下。印象中，這還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。一夜之間覆蓋整個北燕，整個天下都陷入白茫茫大雪之中。
她站在城墻之上，大紅披風格外顯眼。
“爺，那是沈香小姐。”
蘇陌言騎在馬背上，視線隨著夜零的指的方向看過去，眉頭一蹙，嘀咕一句：“身子好了就開心亂蹦亂跳了，走過去看看。”
五十米多高的墻，寒風吹拂，她身影微微傾斜，蘇陌言心下一驚丟棄了奔跑的馬，展翅朝著城墻而去。
宋沈香垂下眸子便見黑色身影飛上來，看清他相貌後，微微頷首，接著扭頭，他已經站在自己身邊。
“這麽冷的天，你怎麽在這裏吹冷風？清禾呢，沒有跟著你？”
宋沈香瞧他氣息不喘，微笑道：“她不知道我出來。以前只顧著忙碌，步步為營，從來沒像這般悠閑愜意，看看北燕天下，胸懷一下。”
蘇陌言沒有接話，沈默片刻道：“你身子虛弱，感染了風寒又該讓人擔心了。看好了嗎，我送你下去。”
宋沈香沒有作聲，他扭頭瞥了一眼階梯上漸漸被大雪覆蓋的腳印，說明她已經來了很久，而且是徒步而來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他又道。
宋沈香扭頭，從臺上退下一步，“你怎麽會在這裏？要進宮嗎？”
他輕輕頭，“大概有什麽急事等著我吧，冰睿不也來了嗎？”
兩人一齊朝臺階而去，她頓足道：“皇上也召了我哥？這是什麽意思？準備看他功績給一官半職？”
蘇陌言並沒有停下腳步，她又跟上，“冰睿是他自己請旨而來的。”
宋沈香沈默了，跟在他身後，一點點下去。
下了城墻，她雙腿有些發軟，好在還能走回家。蘇陌言瞧她有些喘息，吹了一聲口哨，馬兒本奔馳而來，他拉住麻繩回頭看她，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她瞥了一眼白馬，又看他含笑搖頭，“我自己回去吧，皇上既然急召，想必事情很棘手，你不要耽擱了。”
她接過馬繩翻身躍上馬背，坐穩之後扶了馬脖子，笑看他，“等會我讓木璽將馬給你牽來，你若早出來就稍等片刻。”
“不用麻煩了，夜零還有馬。”
宋沈香扭頭，不遠處馬背上的少年，他正看向這邊。僅是一瞬，她收回視線點頭道：“那快進宮吧，我這就回去。”
蘇陌言瞧她調了馬頭，飽含笑意的回眸自己一眼，夾緊了馬肚，並未奔跑而是慢悠悠的朝城中而去。
蘇陌言收回視線，夜零牽來馬，他接過後不放心的叮囑夜零，“你送她回府，不要讓她知道。”
夜零點頭，隨後跟去。
宋沈香沒心思去溜達了，看了一場天下奇雪，心情頓時大好。等她養好了身子去還有一堆事情等著她去處理。她知道身後有人跟著，也不介意。遇上宋冰睿到讓她停住馬，扭頭看著馬車上的人，緩緩道：“哥哥要進宮？”
宋冰睿從馬車上下來，看著她翻身下來，上前攙扶，“聽說皇上急召了幾位大臣，想來是有什麽棘手的事情，我想去去看看。”
“看來哥哥已經做了選擇。”她緊盯著他。
宋冰睿沈默，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，宋沈香含笑道：“去吧，我支持你。”
宋冰睿這才笑了笑，拍拍她肩膀二話不說，轉身上了馬車，然後淡然開口道：“走吧。”
木璽朝著宋沈香頷首一霎，坐上馬車。
她目送馬車轉彎之後，才收回了視線，牽著馬繩，徒步朝著將軍府而去。
到達府門前，花靳剛好出門，看見她回來上前詢問道：“身子還沒有好，怎麽就出去了，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？”
他見宋沈香不作聲，寒著臉走過去接過馬繩這才看清楚這匹馬，頓時明白她是和蘇陌言一起出去的。
“他就如此放心讓你一個人騎馬回來？”花靳眸子暗沈了幾分，“出了什麽意外他擔得起嗎？”
宋沈香煩躁扭頭，“放下吧，有人會牽。”
花靳不由得擡起頭，瞥了一眼四下，嘆息一聲扔了馬繩。
兩人一前一後入了府門，花靳跟在她身後，心裏雖然窩火，可又不能隨意亂發，只好掏出懷裏的酒壺，仰頭和了一口來消消氣。
正堂，她看著進出的婢女端著點心來來去去，扭頭問道：“府上來客人了？”
花靳鼻孔朝天，冷道：“是文小姐前來道謝。”
宋沈香也不多說，大步朝著正堂而去。花靳重重嘆息，大步追上去。
“小姐？快請進。”曹嬤嬤瞧她小臉通紅，一雙手凍的通紅，她忙去了拿來暖手壺，“小姐，將這個抱在懷裏，會暖和一點。”
“謝謝嬤嬤。”她手頓時暖和了許多。
“沈香小姐。”文嘉媛起身，眉眼彎彎，眉清目秀。
宋沈香點頭，大步走過去，“叫我沈香就好，媛姐姐今日怎麽有空前來將軍府？”
一聲媛姐姐讓文嘉巖心底一暖，頓時拉近兩人關系，讓她不在那麽拘束，那麽生疏。她笑道：“我趁著爹爹進宮，哥哥又不知道去哪了，沒了約束，這才喬裝了一下，便來道謝。”
宋沈香點頭，“媛姐姐太客氣了。應該是我要想你說聲對不起，害你差點丟了性命。”
文嘉媛搖頭，伸手扶著她手，“快別這麽說。”
她的小臉垂下下來，一抹憂傷躍然臉上，眼裏閃著淚花，“可是將軍…將軍…”
宋沈香抓住她手，搖頭道：“爹的死和你沒有關系，你也不要自責。你若過意不去，那就好好愛我哥哥吧。”
文嘉媛拿著帕子擦了眼淚，詫異的看著她，隨後點頭道：“我會的，我一定會好好愛宋公子。”
雲舒雅出了廚房拿著親手做的點心來招待未來的兒媳婦，看到宋沈香責問：“一大早就不見你身影，又去哪裏了？”
宋沈香伸手拿了一塊臘梅酥餅含笑的看著她，“去看雪了，素錦天下啊，對壯觀。有時間我帶你去看看。”
文嘉媛霎時羨慕起這樣的母女，這樣的一家人。這是她從未體會到的溫暖，十分羨慕。
宋沈香將點心往她身邊推了推，“這是我娘親手做的，你嘗嘗看。”
文嘉媛含笑伸手，拿了一塊咬了一口，酥酥脆脆的，香氣溢滿口腔，甜到心窩。她點頭道：“很好吃。”
“曹嬤嬤。”宋沈香喊道：“你去多拿點讓媛姐姐帶回丞相府，慢慢品嘗。”
“這怎麽好意思。”文嘉媛一驚連忙擺手，“不用了不用了，留著你吃就好。”
曹嬤嬤笑著離開。
宋沈香拉著她手，“我想吃，娘會給我做的。我沒有什麽小姐妹，你大概是京城第一個姑娘對我如此親熱了。”
文嘉媛楞楞的看著她，聽著她繼續道：“我看的出來文丞相並不希望你嫁給我哥哥。當大家都在懷疑文丞相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特意裝出來，或者是特意將你作為棋子安插將軍府，一觀察將軍府的舉動時，我曾相信我的直覺，那就是媛姐姐很聰明，知道自己想要什麽，即便如今的局勢讓將軍府處在被人踐踏的份上，而你依然堅守最初的決定，我才決定信你一次。”
文嘉媛身子猛然一顫，緊看著她卻說不出一句話。
她手又抓緊了幾分，“所以媛姐姐，你是打算要和將軍府和我哥哥，和我站在一條線上嗎？”
文嘉媛明白，宋沈香實在試探自己，逼著她做出決定。
“或許你已經猜到，我爹培養我，是想讓我有一天能夠進宮，像我姑姑那樣。可是我不同意，一面迎合，一面為自己謀出路。然而，選擇你哥哥，並不是一時興起，是我觀察許久的結果。”
她嘆息道：“但是今日，冰睿似乎做出了重大的決定，這可能是將軍的去世，對她打擊很大。不管他做什麽決定，我既然已經選擇他，變會陪著他一起走下去。”
宋沈香笑了笑，“我沒有看錯，將軍府所有人都沒有看錯你。不管我哥哥怎麽選擇，你只要緊跟著就好。”
宋沈香要說的話，也都是雲舒雅要說的。她含笑看著文嘉媛，她比文丞相聰明。
進宮做皇上的女人，那都是要付出代價的。整個朝廷誰人不知蘇錦陽心系宋沈香？進入皇宮，註定只會孤獨終老，整日在期盼中度過。
文嘉媛走後沒有多久，宋冰睿就回來。
宋沈香並沒有離開正堂，她就是要等著宋冰睿將皇宮的消息帶回來。
“北寒區域出現百年不遇的雪災，據說那邊三天前就開始下雪了。大雪覆蓋面基廣泛，雪崩現象頻繁發生，已經有很多人凍死在雪地裏。”
宋沈香蹙眉，北寒地區位於北燕最北，太陽照射不去，冰雪難以融化，才會出現雪災。
宋冰睿看了她一眼，“淩殊世子也在那邊。”
宋沈香猛然擡頭，聽他繼續道：“也是他傳信回來請求支援。”
宋沈香忽然一笑，“感情他神了。嗯，那皇上是怎麽安排的？”
他看向宋沈香，“小王爺為主帥，我為副帥。”
“什麽時候啟程？”她問。
“即刻。”她說。
宋沈香起身，大步走了出去。他有些不解，轉身道：“你去哪？”
“我回去休息，就不送哥哥了。”她含笑看著花靳，“你隨我來，去收拾一下，喊上顧子俊一起隨我哥哥一起前去。”
宋冰睿楞楞的看著她，隨後聽雲舒雅道：“去幫公子收拾一下行李，多帶點棉衣外袍。”
“是。”婢女應了一聲，大步走出去。
自打宋帆去世以後，雲舒雅自動將兵符上交給了兵部。皇上將宋帆帶領的那支隊伍又給了宋冰睿。他知道那支兵聽命於將軍，忠心於將軍。再次給宋冰睿，只要他有二心，蘇陌言手上的一支兵便會殺了他們。這也是蘇陌言不知道的。
約莫一個時辰，五千精兵已經駐紮在北城外等著宋冰睿和蘇陌言。馬背上，宋冰睿一身戎裝，騎在馬背上，扭頭看著下面的雲舒雅，聽她千叮嚀萬囑咐。
他擡起眸子，宋沈香和背著包袱的花靳一同出來。他看著宋沈香不舍的樣子，低笑道：“我走之後，家裏就靠你一個了，有事情一定要找娘親商量，不要冒險，好好照顧自己。”
宋沈香點點頭，沒有作聲。倒是花靳上前道：“小姐就在府上好好養身子，我們會很快回來。”
宋沈香瞪了他一眼，看著他翻身上了馬背，這才道：“萬事當心。”
蘇陌言瞧她看也不看自己，嘆息一聲，“沒有要和那個黑心鬼說的？他在北寒。”
宋沈香看也不看她，冷道：“沒有。”
蘇陌言撇撇嘴巴，夾了馬肚，“出發。”
送走了他們，雲舒雅回頭上下打量宋沈香，仰起眉梢道：“行了，你別裝了。”
易容成宋沈香的花靳瞥了她兩眼重重嘆息，“為什麽是我留下來為什麽不是顧子俊？”
雲舒雅無奈搖頭，“沈香那丫頭，我頗為擔心。”
花靳眼神更加哀怨了，“夫人，要不要我去把他追回來？”
“追不回來的，讓她去吧。”她又看向花靳，“這些日子你要悶在沈香閣了。上次我聽說你看上清禾了？正好可以培養培養。”
花靳一楞，看著她離開的背影，他插著腰，回頭睨了一眼付門外，“怎麽都知道了？我還能收心阿！”
北城，顧子俊起著馬等候。他一眼就看到了馬背上易容成花靳的宋沈香。他手裏多了一件上等毛皮做的披風，等著隊伍過來，匯合之後，他將披風搭在她身上。
宋沈香笑了笑。
宋冰睿和蘇陌言瞧著可疑，扭頭看了他們好幾次。兩個男子關系如此親密？怎麽不讓人猜忌？
蘇陌言跟在她旁邊，打量她好久，小聲問道：“沈香？”
宋沈香仰起眉梢，“嗯。”
蘇陌言的臉色霎時變了，她瞥了他一眼聽他道：“你怎麽會跟來，這可不是鬧著玩的，有什麽話，我帶給他就好。”
“不用。”她扭頭一笑，“解民之所苦，這是我該去做的。”
宋冰睿回頭看了他們一眼，正好對上她的視線，看到她眼睛，這才確定她真的跟來了。
雪地行走，非常吃力。
幾乎走了三日才到了北寒城外，管理北寒的是易王。三天前就得知消息小王爺和將軍之子宋公子一起前來援救。他早早在城外等候。
“咳咳。”
幾聲輕咳，易王回頭滿是擔憂，“離護衛，你還是將世子帶回去休息吧，感染風寒好幾日了，不好好休息怕是會加重。”
楚淩殊搖頭，“王爺不必擔心，等救兵來了在做打算。”
離歌拿著昨日易王妃用上好的兔毛做的披風，潔白無線，披在他身上。他一動不動，遠遠看著白雪皚皚，一望無際的狂野中，漸漸出現了一支宛若長龍的隊伍。他勾起了唇角，“他們來了。”
離歌和易王欣喜不已。
又等了片刻，易王又勸說：“世子還是回去歇息吧，晚宴我在喊你如何？”
楚淩殊擺手，“王爺不必大費周章的款待，他們也不會接受的。以我對小王爺的了解，他一定會紮營城外，成立一個營救隊，才會進城。”
易王點頭，“這樣也好。那接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，離護衛帶著你家世子去休息吧。府上有郎中，早點治療好，畢竟世子第一次來如此寒冷的地方，水土不服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。”
話已說到此，他再駁了易王的關心，就顯得有些不懂人情。他瞥了一眼那支隊伍，扭頭對著離歌道：“我們先回去吧，晚點再見他們也是一樣。”
離歌收回視線，攙扶著進入城內。
如果他知道宋沈香也來了，估計不會離開。蘇陌言傳信說了她在京城一切安好，他才會很放心。
如楚淩殊所說一樣，蘇陌言將五千精兵強將紮營城外。他下馬的第一件事情，就是吩咐顧子俊將宋沈香帶回城內。
宋沈香不服，倔強的看著他，“看不起女人？”
“不是看不起你，你今天晚上好好去城內客棧住一晚，明天一早再來如何？”蘇陌言強制性的將她扔在馬背上，自己翻身上去不顧她反抗，帶著幾人與易王匯合。
“小王爺。”
“易王。”
兩人照面紛紛點頭以示友好。蘇陌言瞥了他身後的人，疑惑道：“為何不見淩殊世子？”
“世子感染了風寒，離歌已經帶回去休息了。”
蘇陌言低頭瞥了懷裏女人一眼，翻身下馬對著馬背上人道：“你想去找世子也行，不想去就找個客棧休息。這是銀子。”
宋沈香冷著眸，瞥了他一眼也不接銀子，夾了馬肚大聲道：“駕——”
蘇陌言嘆息，回頭看了顧子俊，把銀子扔給他，“麻煩你了。”
顧子俊接過銀子，點頭跟上。
易王對身邊侍衛道：“你去將剛剛那位公子也安頓在府上，就和世子安排一個願院子。”
“是。”
那侍衛應了一聲，便匆匆跟去。
蘇陌言看著易王，“王爺可有這一代的地形圖？”
易王看了他和宋冰睿，又轉身看著身後的城門，“小王爺還是隨我京城，王員外家就在附近，我們可在院外家共同商議。”
蘇陌言瞥了一眼城門，回頭交待了夜零幾句，便帶著宋冰睿一同前往。
顧子俊緊跟在她馬後面，隨後她指著一間稍破舊的房屋，“你看，城內也有房屋坍塌的。這一路走來，看到人去房空的坍塌房屋，也不知道百姓有沒有解脫。解脫之後又去了哪裏？”
“公子。”顧子俊輕喊道：“明日方案就出來了，您今晚還是稍作休息吧。”
宋沈香瞥了他一眼，哀聲嘆息。
嗒嗒而來的馬蹄，加上呼喊聲，他兩人才停止前行，回頭看著那侍衛道：“我家王爺請公子去府上休息。”
宋沈香仰起眉梢，“世子也在？”
那侍衛點頭，“王爺說可以將公子和世子安排在同一個院子。”
“哦。”她淡淡應了一聲，“多謝你家王爺的美意，世子身份太準尊貴，我就一介武夫，不敢和世子同院。你回去吧，我先看看城內情況，在做打算。”
侍衛有些遲疑片刻，見顧子俊朝他揮手，他才抱拳走開。
顧子俊扭頭道：“還真要去客棧？客棧可沒有易王府上舒服。”
宋沈香瞥了他一眼，繼續往前走，“麻煩人家王妃做什麽，我又不是沒有手腳。我這人天生就是這樣，不愛被人伺候。行了，你也別老想著我，客棧比較肅靜。”
顧子俊無奈，只好隨便找簡陋點的客棧居住下來。梳洗之後依然以男裝出面，在沒有別人的情況下，她變回自己。歇息看片刻，房間裏冷清清的，被褥潮濕不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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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陌言以為楚淩殊會和她碰面，直到他來了營帳才知道，她並沒有去找他，所以對面站在的男子，依然還不知道她已經來了。
“你身子好點沒？當真是一點消息也不透露，怎能來了北寒也不說一聲？”
楚淩殊坐下來，淡淡道：“我沒事。這幾日我觀察看著，北部的山區……”
“報——”
楚淩殊和蘇陌言一同擡起頭，聽侍衛道：“北面靠山地區出現了雪崩情況，許多百姓困在裏面，花公子和顧公子已經前去了，請指揮。”
蘇陌言瞥了他一眼頓時起身，“通知副帥，馬上出兵援救。”
“是。”
蘇陌言床上了軍裝，扭頭看著楚淩殊，“沈香也來了，易容成了花靳。”
楚淩殊頓時起身，他還在思索侍衛口中的花公子和顧公子，原來就是她和顧子俊。
“你怎能讓她跟來？”不待蘇陌言出聲，他已經大步走出去，翻身上了馬，朝著背面狂奔而去。
離歌緊隨其後。
蘇陌言撇撇嘴巴，等著宋冰睿，兩人一起倒帶著兩千兵，朝著北面而去。
宋沈香手裏拿著枯枝椏，一邊探路一邊道：“子俊，不要遺漏任何一個地方，眼睛放亮點。也別別陷入雪坑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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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沈香眨眨眼睛，伸手推開了他，“你想悶死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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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沈香瞧他一臉嫌棄的樣子，瞪他一眼，轉身道：“趕緊去救人，楞著幹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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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陌言和宋冰睿伸手阻止前進，蘇陌言將麻繩的一頭朝著她扔去，楚淩殊先她一步拿起來。她扭頭道：“你做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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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沈香頓時一股惱怒，死死盯著那個將麻繩綁在身上的人。這頭，蘇陌言一幹人緊抓住麻繩，屏住呼吸看著他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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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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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淩殊直接拽了那凍僵硬的百姓，運功飛到了平地上。他直起身子，蘇陌言抓住他，把手上的麻繩扔給他，扯開腰間的繩子，迅速的系在自己身上，“換著來不會累。”
不待楚淩殊說什麽，他已經飛了過去，只是他落下的那塊已經凹陷下去，必須換個位子站住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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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來，能不能試一試給我一只手？”蘇陌言道。
那人眼球動來動去，他就知道，手是沒辦法了。可又不能貿然前去，他仰頭看著上面的雪，伸手多扯了點繩子，忽然飛上那人頭頂，豎著伸手插入雪中，觸摸到他的肩膀，咬咬牙將那男子從雪中拔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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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陌言落地面色霎時一白，楞楞的盯著前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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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陌言起身，紅著眼睛朝著上前走去卻被夜零給攔下，“不能再去了，很危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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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陌言擺手道：“入土為安吧。”
“是！”
宋沈香沒有回客棧，隨便喝了點粥，便帶領一支隊伍，前去搜救。
楚淩殊四下找她也沒有發現身影，詢問之後才知道她帶著軍隊前去搜救。他頓時火氣上來，上了馬背就朝她方向追去。
十多人，舉著火把正挨個挨個在塌陷的村子裏搜救。用她話來說就是不放過任何一處。
她聽到馬兒嘶鳴聲，回頭看著奔跑過來的人，渾身帶著怒氣大吼道：“晚上單獨行動是多麽危險的事情，你們都瘋了？軍中崗紀都吃了？”
十幾位士兵齊齊跪下。
宋沈香仰起了下巴，斜了他一眼，“人是我待帶出來的，有什麽事情我來擔著。”
楚淩殊負手上前，“你無視軍規，萬一這些人跟著你一起陷入危險之中，荒山野外，試問你如何自救？”
宋沈香滿眼不服，“你要知道，還有多少人困在下面等著我們營救？我們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，就該付諸行動，爭分奪秒的去營救。”
楚淩殊看著她倔犟的眸子，聲音忽然柔和道：“我們是要營救，但是不能像你這樣私自帶走軍隊，這是違反軍規的。”
宋沈香將頭移開，不作聲。這大概還是第一次被他兇，而且還是在這麽多人的面前。
楚淩殊心疼的瞥了她一眼轉身對顧子俊道：“你帶著他們回去找小王爺，他會酌情處理。”
顧子俊點頭，看了他們兩，揮手道：“跟我走。”
宋沈香也不在多留，她剛轉身，就被楚淩殊給抓住手臂，禁錮在懷裏。
“你放開。”
楚淩殊聲音沙啞緊擁著她道：“一輩子都不放手。”
“我現在可是男人，你就不怕別人說你斷袖。”宋沈香掙紮了幾下，依然沒能掙脫出來。
“男人？”楚淩殊攬著她纖細的腰，低頭道：“你在說自己是男人，信不信這就是我們洞房花燭夜？”
宋沈香掙脫不開，面色紅白交替，鼻翼顫動了幾下，長長的兩行淚霎時淌了下來。她低著頭，不再掙紮，異常安靜。
天黑又看不清她的模樣，明顯覺得她不對勁，他伸手扶著她的小臉，這才顫了身子。
“怎麽哭了？”楚淩殊心尖猛然一顫，她向來都很堅強，從來不會在自己面前哭。
宋沈香猛然踢開他帶著哭腔道：“你混蛋！”
楚淩殊吃痛，緊抓住她不松手，“是是是，我混蛋，我混蛋，對不起，我不該吼你。可是我擔心你，萬一遇到什麽危險，你讓我怎麽辦？”
宋沈香越想越覺得委屈，揮手拍打他身子，“都是你，哪裏學的不辭而別？身上毒素還沒有清除，萬一發病了怎麽辦？你怎麽就不考慮我的感受？”
楚淩殊將她抱在懷裏安撫，“我沒有不辭而別，沒有那麽多萬一，別擔心我這不是很好嗎？”
“楚淩殊你一定非要等到那個萬一到了，才肯認個錯？”她擦了眼淚，仰著頭。
楚淩殊楞了楞，伸手撫摸她冷冰冰的小臉，低頭問了她臉，真誠道：“對不起，我錯了。”
宋沈香別過頭，冷哼一聲。
楚淩殊拉著她手，“外面太冷，我們回營帳再說。”
不待她同意，他直接扣住她腰，翻身上了馬背。他寬大的披風直接裹著她嬌小的身子，讓她瞬間變得溫暖許多。
她伸出手在他袖口裏，摸到了方帕，擦了眼淚鼻涕，隨後打了一個噴嚏。楚淩殊低頭看著懷裏人，又將披風照在她身上，露出了一張小臉。
聽到馬蹄聲，宋冰睿喜道：“是不是他們回來了？”
宋沈香看著篝火通紅的營帳外，站著很多人，他仰頭道：“你還不松手，等會讓士兵看到，還真以為你我是斷袖。”
楚淩殊松開了手臂，直接將她從馬背上放下來，聽著蘇陌言對著士兵道：“沒事了，大家散了吧。”
宋冰睿瞧他們平安歸來，說了幾句便回了營帳。蘇陌言拍拍楚淩殊肩膀，“你們好好聊聊，我累了，回營帳了。”
顧子俊和離歌互相看了看，也走開了。
楚淩殊大步走進去，看她還沒有跟上，回頭道：“進來，裏面暖和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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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們的。”他倒了兩杯茶水，遞給她一杯，“快喝點暖和暖和身子。”
她小手搓搓，放在唇瓣哈了一口氣，這才接過茶水，聽他道：“把你相貌變回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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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淩殊突然一笑，不予理會，“我想你。”
宋沈香因為這三個字徹底被軟化，她眼睛一熱，鼻翼撲動了兩下，“我也想你。”
楚淩殊微微一笑，伸出手去解她衣帶，她猛然一驚，抓住他手，“這裏不行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
她臉頓時一熱，扭頭不看他。
他褪掉她外衣，“穿太多衣服睡覺，會暖不熱。”
她臉此時一紅成番茄，不自然道：“哦。”
她將被子蓋好後，起身將自己的衣服脫掉，這才躺在她身邊，伸手將她攬入懷裏。
兩人什麽也沒有說，盯著昏暗的帳篷，偶爾聽他咳嗽幾聲，她扭頭看著他，“明天去城裏買點藥材回來，熬點祛寒的藥你喝。”
他沒有拒絕點頭道：“好。”
她伸出手，撫摸他的眼睛鼻子，笑道：“好好的世子不當要出來受苦，整個人都瘦了不少。你說你娘看到你該多心疼。”
他抓住她手，放在唇瓣吻了吻，“你呢？你不心疼？”
她抽出手，瞪眼道：“不疼。”
楚淩殊才不信，直接將她拉近了幾分，傾身吻住她小嘴。
“這嘴巴一點不討喜。”他手按住她心窩，“這裏有木有想我？”
他手往下移了點，宋沈香蹙眉，想去抓他卻又吻住自己。
“錦瑟，等不及怎麽辦？”他小聲道。
她好保持清醒，“等不及也要等，我還要守孝。”
楚淩殊像個孩子一樣淘氣，在她身上上下其手，“好想開吃。”
宋沈香白他一眼，“忍不住就去吹吹冷風。”
“不要。”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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